被蛇咬与被吞噬：从 Cape York 到 Eleusis 的入门仪式之蛇

摘要

• 开普约克：新手被告知自己“被蛇咬了”；一只小的响板——也被称为“蛇”，dunggul——被旋转以“杀死”咬伤（Roth 1909）。《澳大利亚博物馆记录》PDF。
• 希腊–罗马：在萨巴齐俄斯（Sabazios）的秘仪中，一条活的蛇被“从入门者的胸襟间穿过”（克莱孟，《劝勉希腊人》2）。Early Christian Writings。
• 亚马孙（Yuruparí）：启蒙神话说男孩被“巨蟒吞下”，随后被归还——这一习语将幽闭框定为死亡/重生。Povos Indígenas no Brasil: Yurupari。
• 诺斯替文献：埃皮法尼乌斯声称奥菲特派将“蛇的毒药（toxikon）”倒入圣杯——很可能是攻击性指控，但它将“蛇—圣餐”的逻辑加以字面化。Rasimus 2010, Brill。
• 美国西南：**霍皮蛇社团（Hopi Snake Society）**操作活响尾蛇；历史观察者记录到咬伤与完整毒牙（Yarrow 1888；Fewkes 1894；现代爬行类综述）。Murphy & Cardwell 2021。
• 澳大利亚（阿纳姆地）：**Wawilak/彩虹蛇（Rainbow Serpent）**循环围绕吞咽/吐出展开；这一母题支撑启蒙律法（Hiatt 1984；Berndt）。UQ eSpace PDF。

“萨巴齐俄斯秘仪给予入门者的标记是‘怀中的神’——一条在胸前滑行的蛇。”
—— 亚历山大的克莱孟，《劝勉希腊人》2（Butterworth 译）

在启蒙中，什么算作“被蛇咬”？#

我在追踪三种入门者与蛇之间的字面接触界面：

1. 词汇同一性：仪式工具就是蛇。
2. 触觉穿行：活蛇触碰/穿过入门者身体。
3. 神话式吞咽被表演或言说，用来框定幽闭。

这些不是可爱的隐喻；而是仪式逻辑中的算子（磨难 → 死亡 → 治愈/赋能）。下面是跨文化个案，然后是一个模型。

开普约克：dunggul = 蛇 也是响板#

在麦克艾沃河（McIvor River），每个新手被掐醒，并被告知他已经“被蛇咬了”。导师旋转一只小响板以中和“咬伤”，然后把它交给男孩；这一工具被称为 dunggul，这个词同时也表示“蛇”。于是男孩被赋予能力，可以“借助它的作用杀死蛇——甚至杀人”。这是 Roth 的原文，而不是我的意译。Roth, North Queensland Ethnography 12 (1909)。关于日常词汇：Guugu Yimidhirr 语中列出 thaarba 和 thunggul/dunggul 表示“蛇”；Kuku‑Yalanji 很可能从前者借入 jarba。Hunter‑Gatherer Language DB。

我在此处展开了开普地区的逻辑：“Dunggul: snake, bullroarer, and the making of men”。

希腊–罗马文献：蛇穿过身体与在篮中

萨巴齐俄斯：蛇“穿过胸襟”#

克莱孟明确指出，在萨巴齐俄斯的仪式中，一条活蛇被διὰ κόλπου（“穿过胸襟/怀中”）地从入门者身上通过，他称这条蛇为“怀中的神”。这已经是再字面不过的描述。克莱孟，《劝勉希腊人》2，可靠英文译本。

狄俄尼索斯/伊西斯：cista mystica 与被安置的蛇#

博物馆与钱币学一致认为，神秘篮（cista mystica）中安置了仪式用蛇；钱币类型显示一条蛇从篮中探出，周围环绕常春藤（帕加马的“cistophoroi”）。Hallie Ford 博物馆标签；芝加哥大学/LacusCurtius 关于 cistophorus。这属于存放与展示，而非关于咬伤的叙述——但它是在祭祀器物中真实存在的蛇类。

厄琉息斯？“被蝰蛇咬”的说法#

关于你记得的**“在厄琉息斯被蝰蛇咬”：David (D.C.A.) Hillman 倾向于从药理学角度解读希腊秘仪。他提到蛇类习语与掺药仪式（包括 kykeon），但我没有找到任何原始厄琉息斯文献称入门者为“被蝰蛇咬”**；如果有，也并非学界的经典依据。应视为 Hillman 的解释性延伸，有趣但非共识。Hillman, The Chemical Muse (2008)。阅读需谨慎。

诺斯替指控：圣餐作为“蛇的毒药”#

四世纪的埃皮法尼乌斯在《Panarion》中声称，奥菲特派（Ophites）崇敬一条真实的蛇，并将它的“toxikon”（毒液）倒入圣杯，称之为基督的血——这是众多耸人听闻指控之一。是否真的有团体这样做，并无证据；这种修辞非常适合异端学家抹黑，而“toxikon”在当时是一个弹性很大的药理隐喻。关于较为冷静的论述与希腊原文措辞，可参见 Tuomas Rasimus 的章节以及 Frank Williams 的译注。Rasimus, Paradise Reconsidered (Brill 2010), ch. 7；《Panarion》概览；Williams 译本。

亚马孙（西北）：Yuruparí 作为巨蟒吞咽#

在图卡诺语族诸群体（如 Barasana/Desana）中，Yuruparí 启蒙由一个神话所奠基：巨蟒独木舟吞下男孩，随后将他们作为男人归还；神圣的号角/长笛发出这种力量的声音。“被吞下→被归还”的习语在受尊重的综述与标准专著中是明文出现的。Povos Indígenas no Brasil: “Yurupari”；参见 Stephen Hugh-Jones, The Palm and the Pleiades (CUP, 1979)，以及 Reichel-Dolmatoff, Amazonian Cosmos (UCP, 1971)。

澳大利亚（阿纳姆地）：Wawilak 与彩虹蛇#

这里的原型是吞咽与吐出。在 Yolngu 传统（Wawalak/Wawilak 姐妹；Djungguwan 复合体）中，彩虹蛇吞下人类，又将其吐出为变形之身；这一神话支撑男性启蒙律法与神圣歌唱。Hiatt 的经典论文系统化地说明了吞咽这一习语如何在神话与仪式之间架桥。L.R. Hiatt, “Swallowing and Regurgitation in Australian Myth and Rite” (1984, UQ eSpace)。另见 Berndt, Monsoon and Honey Wind (1970)。关于澳大利亚北部蛇吞咽的更广泛综述：de Gruyter/Brill 章节摘要。

美国西南：霍皮蛇社团操作活响尾蛇#

加入蛇社团（Snake Society）（即入会/启蒙）涉及仪式性地操作活蛇，包括响尾蛇。历史观察者报告说咬伤确实发生，蛇的毒牙完整，并使用植物性解毒剂；这一切都不是隐喻。参见现代爬行类综合研究（引述 Yarrow 1888；Fewkes 1894；Voth 1903；以及 Klauber 关于响尾蛇的经典著作）。Murphy & Cardwell, “Avoiding Envenomation…” (2021)。关于以咬伤为焦点的报道在史密森档案中的索引：“Snake Bites and the Hopi Snake Dance” 条目。Fewkes 早期的政府报告仍然是基础文献（如 Journal of American Ethnology and Archaeology 1894）。

巴新及邻区：吞咽新手的怪物（响板之声）#

弗雷泽汇集了多起德属新几内亚个案：男孩被认为是被一个怪物吞下又吐出，而这个怪物的咆哮就是响板的声音；关键在于，若干语言中怪物与响板使用同一个词（Yabim/Bukaua balum；Kai ngosa；Tami kani）。是的，弗雷泽在理论上已经过时；但他所引用的这些具体语文学/仪式细节，在他所依托的传教士民族志中是可以得到印证的。《金枝》3 版，第 1 卷，第 239–242 页（IA 全文）。

总览表：启蒙中与蛇的字面接触界面#

证据质量不一：萨巴齐俄斯与开普约克是一手且明确；奥菲特毒液是敌对性指控；Yuruparí/Wawilak 属于标准民族志；霍皮则是有充分文献记录的历史实践。

除了咬伤之外，蛇在做什么：#

• 咬伤 → 治愈：开普约克将原因 = 治疗折叠在一起：同一个被命名的事物（dunggul）既咬人又治愈；其能动性是声学的（旋转发声），而非牙齿性的。这就是启蒙中的 pharmakon 逻辑。Roth 1909。
• 穿行：萨巴齐俄斯的蛇横穿胸廓，将身体标记为容器；这种触觉上的**“穿过性”**就是奉献/圣化。克莱孟，《劝勉》2。
• 吞咽：Yuruparí/Wawilak 将幽闭语法化为被吞下与被归还；吞咽将死亡外化，吐出则编码社会重生。PIB；Hiatt 1984。
• 声音：在其他地方，同样的声学技术（响板）是神的声音（Daramulun）或巴新的怪物咆哮；声音即是临在。Howitt 1904，第 9 章（开放文本）；Frazer 《金枝》。

常见问题#

Q1. 除了开普约克之外，还有文献字面地称入门者“被蛇咬”吗？
A. 文本中明确“你被蛇咬了”的表述很少；萨巴齐俄斯是触觉上最接近的平行（蛇穿过胸襟）。奥菲特的毒杯是指控而非实证。亚马孙与阿纳姆地的个案则是将启蒙框定为被吞下，而非被咬。参见上表与相关文献。

Q2. 萨巴齐俄斯的那段文字肯定是在说活蛇吗？
A. 克莱孟的希腊文描写的是一条在胸前滑行的蛇，作为仪式的标记；古代评注者与现代古典学者都将其解读为真实的蛇，而非装饰性的比喻。《劝勉》2。

Q3. 奥菲特“圣杯中 toxikon”的说法有多可信？
A. 可信度低。这是一个敌对的异端学指控，没有奥菲特派自证；学者多将其视为对“蛇 = 基督”母题的抹黑性反转。Rasimus 2010。

Q4. 除了开普约克，还有其他“原因 = 治疗”的个案吗？
A. 在功能上有：将毒物转为解药的药理习语遍布希腊–埃及思想；秘仪修辞经常利用这种暧昧（φάρμακον）。但开普约克这种词汇同一性（蛇 = 工具）格外清晰。Howitt 1904。

脚注#

文献#

• Roth, W. E. “North Queensland Ethnography. Bulletin No. 12: On Certain Initiation Ceremonies.” Records of the Australian Museum 7 (1909): 166–185. 开放获取 PDF。
• Hunter-Gatherer Language Database (UT Austin). “Snake (lexeme), Guugu Yimidhirr & Kuku-Yalanji.” HGDB 词条。
• 亚历山大的克莱孟。“Exhortation to the Greeks (Protrepticus),” 第 2 章。Early Christian Writings 译本。
• Hallie Ford Museum of Art (Willamette U.). “Cista Mystica”（关于狄俄尼索斯/伊西斯崇拜中蛇篮的藏品说明）。博物馆页面。
• Rasimus, Tuomas. “Evidence for Ophite Snake Worship.” 载于 Paradise Reconsidered in Gnostic Mythmaking（Brill, 2010），第 7 章。图书页面。
• 萨拉米斯的埃皮法尼乌斯。Panarion。Frank Williams 译（Brill, 1987–2009）。概览。
• Povos Indígenas no Brasil (ISA). “Yurupari (myth/rites; anaconda swallowing).” 主题页面。
• Hiatt, L. R. “Swallowing and Regurgitation in Australian Myth and Rite.” (1984)。UQ eSpace PDF。
• Murphy, J. C., & Cardwell, M. D. “Avoiding Envenomation While Dancing with Rattlesnakes: the Hopi Snake Ritual and Tobacco.” (2021)。文章 PDF/页面。
• Fewkes, J. W. “The Snake Ceremonies of the Hopi.” (1894 及其后)。主要报告见美国民族学局出版物（多篇）。
• Howitt, A. W. “The Bullroarer as the Voice of Daramulun,” 载 The Native Tribes of South-East Australia (1904)，第 9 章。开放文本。
• Frazer, J. G. The Golden Bough（第 3 版），第 1 卷，尤其是第 239–242 页，论巴新启蒙吞咽与响板同一性。IA 全文。
• Hillman, D. C. A. The Chemical Muse: Drug Use and the Roots of Western Civilization. St. Martin’s (2008)。WorldCat 记录。
• 钱币学背景：“Cistophorus,” LacusCurtius（Smith《希腊与罗马古物辞典》）。参考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