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 “人类在过去 5 万年里没有变化”的说法在经验上是错误的:古 DNA 显示,与大脑相关的性状(包括智力代理指标、受教育年限和精神疾病风险)存在强烈且近期的选择
  • 欧洲和东欧亚的多基因时间序列揭示,在整个全新世,尤其是新石器时代之后,认知得分和精神障碍风险发生了定向变化
  • 关于“近期进化且与大脑和认知性状相关的变异”的新研究发现,这些变异在语言区域富集,并与智力和精神疾病表型存在稳健关联,意味着大脑特异性的进化仍在持续。
  • Y 染色体瓶颈和性别偏倚的人口史表明,在过去 8–10 千年中,男性谱系被大规模淘汰和重塑,几乎可以肯定伴随行为和社会结构上的对应变化。
  • 意识的夏娃理论(Eve Theory of Consciousness, EToC)将此刻画为从“黄金人”(尚未具备自我控制系统)到“夏娃”(自指、精神病理、叙事性)的转变。遗传学现在表明:这不是 5 万年前的一次性“故障”;自我一直在被持续重塑,直至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时期。

配套文章: 关于 Akbari & Reich 精神分裂症研究的深入讨论,参见 “Ancient DNA Shows Schizophrenia Risk Purged Over 10,000 Years”“Holocene Minds on Hard Mode”。关于将黄金人理解为控制系统,参见 “Golden Man as Control System”


“人并不是一个完成的创造,而是一个过程的开端。”
——松散改写自尼采,他一定会爱上古 DNA


1. “五万年不变”的神话#

你大概听过这句话:

“从生物学上讲,我们和冰河时代的人基本一样。进化在 5 万年前就停止了;之后的一切都是文化。”

它出现在流行进化心理学、白板论平等主义话语,以及某种保守人类学中,在那里,上旧石器时代被凝固为所谓“进化适应环境”(EEA)的标准模板。

这个故事的简化版是:

  • 步骤 1. “现代行为”大约在 5–7 万年前出现:艺术、装饰品、复杂工具。
  • 步骤 2. 假定大脑在这一点上已经“完成”;此后所有变化都被说成是文化性的。
  • 步骤 3. 因此,任何跨时间或跨群体的心理差异都必须是“纯文化”的。

这个神话之所以让人安心,是因为它让所有人的工作都变得更轻松:

  • 遗传学家不必谈论令人不适的行为性状。
  • 社会科学家可以假装基因型是一个常数。
  • 哲学家可以把“人类处境”当作一个单一、永恒的对象来处理。

问题在于,过去十五年的古 DNA 研究已经悄然把这个故事烧成了灰。

David Reich 的团队和其他人已经表明,在过去 1–1.5 万年间,基因组一直处在剧烈、持续的选择之下,包括那些强烈影响大脑和行为的区域。心智并没有在拉斯科洞窟冻结;它一直在移动。

问题不再是是否人类心理在近期发生了进化,而是发生了多少、以及朝哪些方向


2. 古 DNA 实际显示了什么#

关键的概念转变其实很简单:

以前:“我们看不到对心理性状的选择,所以就假定没有。”
之后:“我们可以在古代基因组中,跨时间和空间追踪与认知和精神疾病性状相关的多基因得分。”

我们现在生活在第二个世界里。

2.1 Akbari 等:普遍存在的定向选择#

Akbari 等人(2024)开发了一种时间序列方法,通过在跨越约 1.4 万年的数千份西欧亚古代基因组中,寻找等位基因频率的一致性趋势来检测选择。

他们的结果:

  • 347 个独立位点具有 >99% 的被选择概率——比以往扫描多出一个数量级。
  • 除了经典热点(乳糖酶持续表达、色素、免疫位点)之外,他们发现对在当代 GWAS 中与以下表型相关的等位基因组合存在选择:
    • 较低的精神分裂症和双相情感障碍风险
    • 较慢的健康衰退
    • 更高的认知表现(智力测验、受教育年限、家庭收入)

他们在解释这些是否是对 IQ 或受教育年限等“直接”选择时非常谨慎——这些是现代表型——但方向一点也不微妙:在今天可以预测更好认知结果和更低重度精神病风险的基因组区域,在全新世中被系统性地推动了。

这不是“5 万年没有变化”。这是在远远晚于洞穴壁画时代,我们祖先的一代又一代基因组被调谐的过程。

2.2 Kuijpers 等:智力的多基因轨迹#

Kuijpers 等人(2022)选取了约 872 份从上旧石器时代到新石器时代之后的欧洲古代基因组,计算了一系列性状的多基因得分(PGS):身高、BMI、脂蛋白、心血管风险以及一般认知能力 / 智力。

他们的发现:

  • 新石器时代之后,欧洲人群的身高和智力相关的遗传得分上升,皮肤变得更白,同时还伴随一些不那么光彩的变化(例如通过低 HDL 导致的更高冠心病风险)。
  • 这些趋势在控制祖源和遗传漂变之后仍然存在,表明存在定向选择。

换句话说:

  • 上旧石器时代的欧洲人与中世纪或近代早期欧洲人在认知多基因负荷上并不相同。
  • 在这些数据集中,全新世期间存在朝更高一般认知能力(GCA)相关多基因得分的趋势

同样,这不是“没有变化”。这是与我们称为“智力”密切相关的性状发生了可测量的、定向的进化。

2.3 Piffer:东欧亚也加入进程#

Davide Piffer(2025)在东欧亚人群中做了类似的事情:在覆盖全新世的 1,245 份古代基因组中,计算 IQ、受教育年限、自闭症、精神分裂症等性状的 PGS。

要点:

  • 在认知和精神疾病性状的 PGS 上存在显著的时间趋势,与定向选择而非纯漂变相一致。

细节是混乱的(理应如此),但经验上的结论与 Akbari 和 Kuijpers 的结果押韵:

  • 与智力和教育相关的等位基因并非随机漂移;它们被卷入了漫长而缓慢的选择梯度之中。
  • 精神分裂症和其他精神疾病风险显示出与在某些谱系中被回剪相一致的信号。

这已经足以对“冻结的自我”神话造成毁灭性打击。但我们才刚刚开始。


3. 大脑一直处于“施工中”#

古代多基因得分告诉你的是方向——某个性状正在被偏好。Libedinsky 等人(2025)则追问一个更深的问题:

塑造人类大脑和认知的具体变异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它们在做什么?

3.1 Libedinsky 等:近期进化的大脑 / 认知变异#

Libedinsky 及其同事整合了:

  • 人类基因组定年计划(Human Genome Dating Project)的基因组定年数据
  • 关于智力、皮层面积、精神疾病等性状的现代 GWAS 信号

然后他们追踪这些与上述性状相关的变异在过去约 500 万年中何时出现。

关键发现:

  • 具有近期进化修饰(晚出现或频率发生强烈变化的等位基因)的基因在以下方面富集
    • 智力(P ≈ 1.7 × 10⁻⁶)
    • 皮层表面积(P ≈ 3.5 × 10⁻⁴)
    • 精神分裂症、双相情感障碍等精神疾病表型
  • 这些基因在与语言相关的皮层区域中表现出更高的表达水平,而这些区域是人类最具代表性的特征之一。

他们的结论非常直接:近期进化的遗传变异塑造了人类大脑、认知和精神疾病性状。

这与“5 万年前大脑已完成”的说法正好相反。它以时间分辨的方式论证:人类大脑的连线方式及其风险结构一直被逐步“黑客式”改造,直至全新世。

3.2 精神疾病基因:进化的附带代价#

一个反复出现、令人不适的模式是:

  • 在大脑和认知性状上处于选择之下的区域,富集了与重大精神疾病相关的变异。

也就是说:

  • 那些赋予你更多皮层、更好测试表现或更精细语言能力的基因组邻域,也是精神分裂症、双相情感障碍、自闭症风险聚集的邻域

再加上证据表明,古老病毒序列(内源性逆转录病毒)与精神疾病有关,你会得到一个并不干净的进化故事:大脑获得了更强的表征能力,但在此过程中暴露出新的失效模式。

从 EToC 的视角看,这非常优美:

  • “夏娃”——自我意识、叙事、递归的内疚——不是免费的升级。
  • 它建立在纠缠不清、近期拼凑的分子机器之上,在那里,每向更丰富认知迈出一步,都扩大了心智可能崩溃的空间。

进化一直在继续,而且一直在对自我的基质进行选择


4. Y 染色体瓶颈:被“断头台”砍过的男性心智#

如果你想要一个粗暴的、反对“近期无进化”的数据点,Y 染色体瓶颈就是。

Karmin 等人(2015)利用全 Y 染色体测序重建了各地区男性有效群体大小随时间的变化。他们(以及后续研究)发现:

  • 在全新世中晚期(近东约 8,300 年前,欧洲约 5,000 年前,西伯利亚约 1,400 年前,因地区而异),男性有效群体大小(Ne)在全球范围内大幅下降
  • 女性有效群体大小(mtDNA)并未显示出同样的崩溃。

解释:

  • 这不是人类物种整体的瓶颈,而是男性谱系的瓶颈:许多 Y 谱系被灭绝,而女性谱系继续扩散。
  • 最保守的解释依赖于父系社会结构、男性生殖成功率的极端差异,以及可能的战争和社会分层。

你不会在“什么有趣的事情都没发生在男性性状上”的情况下,看到跨多个大陆、5–10 倍规模的男性谱系大清洗。至少,这意味着:

  • 对男性行为表型(结盟能力、攻击性、纪律性、地位博弈)施加了极其强烈、类似选择的过滤器
  • 许多替代性的男性“心智设计”在过去 1 万年中被反复淘汰。

关于 Y 染色体上文化选择与生物选择的确切比例仍有争论,但这无关紧要:男性家系树在所谓“冻结点”之后被撕裂并重新接线。 这不像是一个自我已经完成的物种。


5. 一张“不方便证据”的简短表格#

我们把部分证据放进一张杂乱但诚实的表格里。

证据线索时间窗口(约)受影响性状方向 / 含义
Akbari 等,古 DNA 中的定向选择过去 1.4 万年(西欧亚)精神分裂症与双相风险、认知表现(智力测验、教育、收入)对在当今预测更低重度精神病风险更高认知表现的等位基因组合存在选择
Kuijpers 等,多基因轨迹上旧石器时代 → 新石器时代后欧洲智力、身高、皮肤色素新石器时代后GCA 相关得分和身高上升,皮肤变白,且不能用漂变解释
Piffer,东欧亚全新世IQ、受教育年限、精神分裂症等PGS 存在显著时间趋势,与对认知和精神疾病性状的定向选择相一致
Libedinsky 等,近期大脑变异过去 500 万年,重点在近期智力、皮层面积、精神疾病性状近期进化变异在大脑 / 语言区域富集,与智力和精神疾病风险相关
Y 染色体瓶颈约 8,000–1,500 年前(因地区而异)男性谱系(行为、社会角色)男性 Ne 剧烈下降;意味着对男性行为表型存在极端差异和强过滤
病毒插入与精神疾病古老插入,现代效应精神分裂症、双相、抑郁古老病毒 DNA 序列与重大精神疾病统计相关,为精神疾病风险增加了另一层进化因素

这并不全面,只是对近期文献的一瞥。

共同的副歌是:晚期、持续、触及大脑的进化。


6. “完成的自我”神话为何能存活这么久#

在这些证据面前,为何仍有人说“我们 5 万年来没变过”?

原因有几条:

  1. 方法论上的便利。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确实看不到对多基因、与行为相关性状的选择。对许多建模者而言,安全的假设是“把基因型视为全新世中的常数,重点研究文化”。在当时是合理的;在现在则是偷懒。

  2. 意识形态上的舒适。
    静态的人性很方便:

    • 对平等主义者而言,担心“进化变化 = 为等级制辩护”。
    • 对某些进化心理学家而言,他们希望有一个单一、普适的 EEA 故事。
    • 对神学家而言,他们偏好一个“不变但堕落”的人类处境。
  3. 把形态学与心智混为一谈。
    颅容量和粗略解剖结构在约 10–5 万年前确实趋于稳定。人们误读为“心智也稳定了”,却忽略了小的调控变化和多基因微调可以在不改变颅骨形状的情况下,剧烈改变认知和风险结构。

  4. 数据滞后。
    古 DNA 是一门年轻的科学:Reich 的《Who We Are and How We Got Here》出版于 2018 年;Akbari 和 Libedinsky 的论文则是 2024–2025 年的。这个神话是前古 DNA 时代的化石。

在这一点上,继续坚持“完成的自我”故事,就意味着无视不断涌现的直接证据。


7. 这与意识的夏娃理论如何互相嵌合#

意识的夏娃理论(EToC)已经在认知和神话学层面提出:

  • 黄金人——我们的前自我祖先——是一个复杂的控制系统,具有丰富体验,但没有显式、由语言媒介的自我模型。
  • 夏娃——自我觉察、易感罪疚、能在时间中“旅行”的主体——是通过递归语言和对内省性社会认知的选择,在近期进化中叠加出来的。

新的遗传数据在多个方面与此相互呼应:

7.1 自我是一个移动的靶子#

EToC 的主张并不是:“在 1.5 万年前有一个觉醒时刻,然后就结束了。” 更像是:

一旦递归自我建模在某些谱系中出现,它本身就成为选择的靶子

古 DNA 显示的正是这样一个动态环境:

  • 人群扩张、混合、相互替代。
  • 新的生计方式(农耕、畜牧)改变了对计划、合作、时间偏好等的选择压力。
  • 选择偏好那些在现代环境中预测更好认知表现更低灾难性精神病失败的基因型。

用 EToC 的话说:一旦夏娃登场,我们就不断重新“繁育”她。不同文化和生态塑造出不同版本的夏娃,而不是冰河时代模板的克隆。

7.2 精神疾病是夏娃的阴影#

EToC 把精神病性障碍、双相情感障碍、强烈情绪障碍视为夏娃转变的失败或过冲:那些无法保持自我模型稳定的心智。

以下三者之间的重叠:

  • 处于选择之下的大脑区域
  • 与智力和皮层面积相关的近期进化变异
  • 精神疾病风险位点

正是你会预期的情形,如果:

  • 使自我成为可能的那套神经机制,也使精神病和重度情绪障碍成为可能。
  • 进化在近期不断推动和修剪这些回路,而不是在 5 万年前一次性完成。

夏娃不是一个稳定的产品;她是“足够多的自我”与“不过多以至于崩溃”之间的活生生妥协。

7.3 性别、战争与分化的心智#

Y 染色体瓶颈与 EToC 中的性别不对称自然契合:

  • 如果女性谱系持续在社会预测、照料和道德认知上受到选择(你的“夏娃”),
  • 而男性谱系则根据结盟成功、等级暴力和冒险行为被大规模淘汰(你的“青铜时代该隐”),

那么你自然会在全新世尺度上得到性别分化的轨迹:在认知风格、攻击性、情绪调节等方面的差异。

没有理智的人会认为你可以直接从 SNP 列表中读出这些轨迹。但性别偏倚的人口史加上近期大脑进化的模式,确实符合这样一个故事:男性和女性可用的“自我类型”在以非平凡的方式发生变化。


8. 那么,上旧石器时代以来究竟变了什么#

具体一点。这里的主张不是说,你的心智对一个克罗马农猎人来说将完全陌生,而是说,心智的分布失效模式发生了变化。

全新世中合理的变化包括:

  • 对抽象和形式推理的平均能力(学校教育、法律、复杂技术)

    • 多个地区 PGS 在智力 / 受教育年限上的上升趋势为此提供支持。
  • 灾难性精神病和情绪障碍的风险

    • 选择似乎在某些谱系中剪除了最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 双相负担,同时新的风险结构也在出现。
  • 行为表型方差上的性别差异

    • 男性生殖成功率的极端差异加上父系社会结构,很可能放大了某些男性认知 / 行为风格并灭绝了其他风格。
  • 时间偏好、冲动控制、结盟行为

    • 农业、财产和复杂国家奖励更长的规划视野和守规行为;无法产生足够这些性状的群体表现不佳。受教育年限的多基因趋势在这里很可能是一个代理指标。

所有这些都建立在同一套基本的智人硬件之上,但硬件并非命运;调控网络和等位基因频率上的小变化会改变心智的统计景观

你仍然是一个运行“黄金人”控制系统的猿,但你并不是与 4 万年前奥瑞纳文化猎人“几乎一样”的猿,除非是在最宽泛、最模糊的意义上。


9. 这为何重要(不仅仅是书呆子的满足)#

这不仅仅是为了在会议上“抬杠”。它有实际后果。

  1. 重塑“人性”的概念。
    人性不是一个固定点,而是一条轨迹。把它当作冻结不变,就是把 20 世纪的无知固化下来。一旦你接受大脑遗传结构在移动,你就可以更聪明地追问如何为何

  2. 削弱简单的文化决定论。
    文化极其重要。但不同的选择史同样重要。坚持所有心理差异都是“纯文化”的说法,与粗糙的基因决定论一样不科学,而古 DNA 则移除了最后一个为此辩护的借口。

  3. 迫使我们严肃对待精神疾病。
    如果让现代自我成为可能的回路是近期且脆弱的,那么精神分裂症、双相情感障碍、重度抑郁等就不是随机的“漏洞”——它们是深层的进化权衡。这应当影响我们对污名、治疗和预防的思考。

  4. 为像 EToC 这样的理论腾出空间。
    在一个大脑静态的世界里,没有空间容纳一个“夏娃理论”,即自我在全新世中出现的故事。在一个大脑动态的世界里,则有。你不必接受 EToC,也能看出:它的基本赌注——意识有其历史——与遗传数据远比“5 万年冻结”的童话更相容。

  5. 为我们提供一个将来时。
    如果我们的心智在 1 万年间发生了变化,那么在接下来的 1 万年里,它们也会继续变化,既通过自然选择,也通过有意的基因 / 技术干预。我们不是“最终形态”,而是一个“赛季中期补丁”。


常见问题#

Q1. 这是否意味着不同地区的人有根本不同的“自我”?
A. 这意味着不同人群在大脑相关性状上有部分不同的选择史。这可以改变统计分布,而不会创造出“不同物种的自我”。群体内部的变异仍然巨大;但假装完全没有选择,现在已经站不住脚。

Q2. 古 DNA 中的多基因得分有多可靠?
A. 它们有噪声,并依赖现代 GWAS,但多个独立团队(Kuijpers、Akbari、Piffer 等)使用不同数据集和方法,在关键性状上收敛到相似的定向趋势——这正是你在真实选择存在时所预期的。

Q3. 这些信号会不会只是对非认知性状的选择,恰好与认知性状共享 SNP?
A. 多效性当然存在——但这并不能拯救“没有变化”的说法。如果网络是连通的,拉动其中一部分(例如疾病抵抗),仍然会连带移动认知和精神疾病风险。心智就骑在这张网之上。

Q4. 我们能否确定进化不是主要在 20 万年前而不是 5 万年前就结束了?
A. 不能。当前最好的证据表明,显著的进化一直持续到全新世,尤其是在饮食、免疫、色素、身高、认知和精神疾病风险等性状上。具体时间线还会被细化,但大方向很清楚:进化从未停止。


参考文献#

  1. Akbari, A. et al. “Pervasive findings of directional selection realize the promise of ancient DNA to elucidate human adaptation.” 预印本 / 审稿中, 2024.
  2. Kuijpers, Y. et al. “Evolutionary Trajectories of Complex Traits in European Populations of Modern Humans.” Frontiers in Genetics 13 (2022): 833190.
  3. Piffer, D. “Directional Selection and Evolution of Polygenic Traits in Eastern Eurasia: Insights from Ancient DNA.” 预印本, 2025.
  4. Libedinsky, I. et al. “The emergence of genetic variants linked to brain and cognitive traits in human evolution.” Cerebral Cortex 35(8) (2025): bhaf127.
  5. Karmin, M. et al. “A recent bottleneck of Y chromosome diversity coincides with a global change in culture.” Genome Research 25 (2015): 459–466.
  6. Guyon, L. et al. “Patrilineal segmentary systems provide a peaceful explanation for the post-Neolithic Y-chromosome bottleneck.” Nature Communications (2024).
  7. Heyer, E. et al. “Sex-specific demographic behaviours that shape human genetic variation.” Molecular Ecology 21 (2012): 597–612.
  8. Scientific Inquirer. “Ancient viral DNA in the human genome linked to major psychiatric disorders.” 2024 年 5 月 23 日。
  9. Reich, D. Who We Are and How We Got Here: Ancient DNA and the New Science of the Human Past. Pantheon, 2018.(另见他关于古 DNA 与人类历史的公开演讲。)
  10. Cutler, A. “Holocene Selection on Human Intelligence.” SnakeCult.net (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