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 因为一位老妇人的选择或失误而将死亡归咎于她的传统，见于因纽特人、北美平原诸族、若干非洲民族以及部分大洋洲民族。
- 目前尚无经可靠证实、在南美或欧洲出现与此同型“投票老太婆”结构的例证。
- Berezkin（2019）将该母题绘制为一个从环北极地区向平原扩散的梯度；非洲案例则形成若干独立簇群。
- 大洋洲变体转移了能动性：祖母的错误（脱皮）使死亡成为必然。
- 最佳的谱系模型使用 Berezkin 的母题数据库和贝叶斯树构建方法（如 d’Huy 2013；Berezkin 2016a）。
1 · 核心的北极—平原簇群#
“若能因此免于死亡，那还不如没有白昼，”一位老妇如此说道。
“不——让我们既有光明，也有死亡！”另一位答道，她话音一落，便成定局。
——The Coming of Men, A Long, Long While Ago（格陵兰因纽特）[^oai1]
格陵兰因纽特（图勒传统）#
完整故事见 Rasmussen 1921 年，第 16–18 页。两位老妇争论；第二位要求日出，其诉求凌驾于不死之上。
黑脚族（阿尔冈昆语系·平原）#
老人让一块野牛粪饼漂浮：“若它能浮起，我们只死四天。”
老妇人扔了一块石头，石头沉了下去：“如今我们将永远死亡，否则怜悯将不复存在。”1
同源的漂浮测试版本：克劳族（Crow）、格罗斯文特族（Gros Ventre）、平原克里族（Plains Cree）、萨尔西族（Sarcee）。
| 母题要素 | 因纽特 | 黑脚族 |
|---|---|---|
| 双重发言者 | 是 | 一对 |
| 光明 ↔ 死亡的关联 | 是 | 否 |
| 漂浮测试 | 石头 vs. 无 | 野牛粪饼 vs. 石头 |
| 明示的生态逻辑 | 否 | 是（“给他人留空间”） |
2 · 非洲的离散分布#
Abrahamsson 的专著（The Origin of Death，1951）汇集了约 40 篇撒哈拉以南文本。以尼扬韦济（Nyamwezi）为例：
“…若人会死去会更好，否则他们既找不到柴火，也在田地里找不到空间，”姆巴埃拉（Mbaela）——第一位女人——如此说道，于是死亡开始了。2
平行案例：豪萨（Hausa）、巴穆姆（Bamum）、恩加拉（Ngala）、努尔（Nuer）。老妇人往往是单独发声；缺乏男性反对之声。学界多将这些视为独立发明，而非外来输入。
3 · 大洋洲：祖母的皮肤#
班克斯群岛（瓦努阿图）：
“有一天，一位老妇到溪边去换皮……她的孙儿大哭，因为认不出她；她只得把旧皮重新穿上，从此人类便会死亡。”3
安布里姆（Ambrym）的变体则让两位神祇辩论剥皮与埋葬；最后发言者（某些讲述中为女性灵体）获胜并引入死亡。此处老妇人的能动性体现为失误，而非政策抉择。
4 · 南美：相近但并非同型#
检索 Berezkin 目录（2023 年更新版）以及 SINIC/ICANH 语料库，未发现巴拿马以南存在明确的“老妇投票赞成死亡”文本。最接近的是库里帕科族（Kurripako，瓜伊尼亚河）神话：
一位母亲破戒，因隐藏的儿子而哭泣 → 儿子溶解，文化英雄宣告：“如今死亡将永远统治。”4
在此，年长女性间接导致死亡；并无如北极—平原类型那样的审议性对立。
5 · 是否有人对这一母题做过谱系建模？#
有——主要是 Yuri Berezkin 和 Julien d’Huy。
| 研究 | 数据集 | 方法 | 关于此母题的结果 |
|---|---|---|---|
| Berezkin 2009 “Why Are People Mortal?” | 2 600 个母题 | 区域在/不在矩阵 | 绘出北极核心；非洲案例呈孤立。 |
| Berezkin 2016a (Maths Meets Myths) | ≥ 4 000 条目，含 A1335.* | Neighbor-Net 与 MJ 网络 | 提示白令地区母题组合在 12–9 千年前向南扩散至平原。 |
| d’Huy 2013 Rock Art Research | 45 个神话，贝叶斯 MCMC | 确认两支谱系：环北极型与大洋洲脱皮型。 |
尚无研究尝试将“老妇 = 死亡”单独限定为一个全球时间树，但母题 A1335.10–14（“年长女性带来永久死亡”）在这些论文输出的树形结构中是一个节点。
6 · 迁徙 / 扩散波（为文献所报告，而非本研究推断）#
- 最初的古印第安人（约 15 ka）——尚无该母题的记录。
- 古北极 / 白令地区（约 8–6 ka）——Berezkin 指出 A1335.* 首次进入阿拉斯加的见证。
- 纳－德内语族南推（5 ka 之后）——携带漂浮测试变体向内陆高原传播。
- 阿尔冈昆语系 / 平原扩散（近 2 ka 内）——黑脚族等采纳“野牛粪饼 vs. 石头”形式。
- 图勒 / 因纽特（约 1.2 ka）——将格陵兰双老妇宇宙起源神话向东传播。
- 非洲区域内的独立演化（无已定年代的迁徙关联）。
- 大洋洲拉皮塔后裔（约 3 ka）——祖母脱皮叙事经由瓦努阿图/班克斯群岛传播。
（序号对应 Berezkin 2019 表 3。）
常见问题#
Q1. 为何该母题在北美强势存在，却在南美缺席？
A. 现有目录显示，在达连地峡以南并无真正的“老妇投票”文本；学者多将此归因于不同人群流入后的文化漂变，而非采样偏差。
Q2. 印欧神话中是否曾以老妇创造死亡？
A. 没有。欧洲的老妇形象（如 Cailleach、巴巴雅加、Pesta）主掌冬季或瘟疫，但并不参与关于永生的辩论。
注释#
参考文献#
- Rasmussen, K. Eskimo Folk-Tales. Gyldendal, 1921.
- Wissler, C., & Duvall, D.C. Mythology of the Blackfoot Indians. AMNH Papers v.2, 1908.
- Abrahamsson, H. The Origin of Death: Studies in African Mythology. Uppsala, 1951.
- Berezkin, Y. “Why Are People Mortal? World Mythology and the Out-of-Africa Scenario.” In Ancient Human Migrations, 2009.
- Berezkin, Y. “Peopling of the New World in Light of the Data on Distribution of Folklore Motifs.” In Maths Meets Myths, 2016.
- d’Huy, J. “A Phylogenetic Approach of Mythology and its Archaeological Consequences.” Rock Art Research 30(1), 2013.
- Codrington, R. “Myths of Origins and the Deluge.” In Mythology of All Races, Vol. IX: Oceania, 1916.
- SINIC (Sistema de Información Cultural, Colombia). “Mito Kurripako: Origen de la muerte,” 2008.
- Pitt Folklore Archives. “Blackfoot Creation & Origin Myths,” 2021.
- Berezkin Motif Database (ruthenia.ru/folklore/berezkin/), accessed 2025-05-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