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 解剖学上的现代人,行为上的古老性: Homo sapiens 在 65 ± 6 千年前(kya) 即已抵达澳大利亚北部 1,然而其物质文化在至少 4 万年间始终停留在旧石器早期/中期水平。
- 象征性的荒漠: 除了芒戈湖约 4.2 万年前的一例赭石埋葬 2 外,耐久性的艺术与装饰物在中全新世之前几乎完全缺席。
- “革命”的延迟: 刀片技术、背缘细石器以及岩画繁盛期均在与欧亚大陆平行创新之后数千年才出现,凸显出行为现代性在整个大陆尺度上的滞后。
1 引言与萨胡尔最早的人类定居(≈ 65 000 – 40 000 BP)
1.1 Renfrew 悖论与澳大利亚考古记录的相遇#
Colin Renfrew 将**智人悖论(Sapient Paradox)**界定为:解剖学上现代人的出现与象征性文化的后期繁荣之间存在约 20 万年的脱节 3。
澳大利亚放大了这一脱节:拥有现代大脑的人类横渡海洋抵达萨胡尔,却在数万年间留下了一份与旧石器早期晚期作坊几乎无法区分的考古记录。
1.2 最初登陆的年代学框架#
| 遗址(区域) | 可靠年代(kya) | 诊断性发现 | 意义 |
|---|---|---|---|
| Madjedbebe(阿纳姆地) | 65 ± 6 | 简单石核-石片器、磨制赭石、磨盘 | 目前公认的澳大利亚最早人类地层 1 |
| Riwi 洞穴(金伯利) | 46 ± 4 | 单面刮削器、盘状石核、灶址 | 显示人群快速向干旱边缘内陆扩散 |
| 芒戈湖(Willandra 湖群) | 42 ± 3 | 两具埋葬;LM3 撒布红赭石 | 萨胡尔最早的礼仪性色素使用 2,但无随葬品 |
关键观察: 这些早期地层中均不含刀片、骨器、具象艺术或个人饰物。
1.3 无“技术大爆炸”的航海行为#
即便在冰期低海平面条件下,巽他陆架—萨胡尔陆架之间的跨越也需要至少 70 公里的开阔水面。Davidson 与 Noble(1992)据此认为,这意味着语言与现代规划能力的存在 4。
然而,更早的古人类已完成前往弗洛勒斯岛、甚至可能是克里特岛的类似跨海迁徙,这表明简单工具并不排斥机会式航海 5。
因此,殖民行为 ≠ 自动证明存在完整的“旧石器晚期认知组合”。
1.4 石器技术基线:模式 1–3,而无更多#
Foley 与 Lahr 的全球类型学将大多数早期澳大利亚石器组合明确归入模式 1(石核-石片技术),仅偶见准备石核(模式 3)减型:
- 无阿舍利手斧(模式 2 完全被跳过)。
- 缺乏刀片石核工业(模式 4),而这正是欧亚旧石器晚期的标志。
- 在 ≤ 5 千年前之前无微型刀片或背缘细石器系统。
结果是,如果剥离地层背景,来自阿纳姆地的一套 4.5 万年前工具完全可能被误编为奥杜威(Oldowan)工业。
1.5 早期象征火花——还是孤立的余烬?#
芒戈湖的赭石埋葬常被誉为澳大利亚大陆上最早的礼仪行为。然而,一次单一的赭石撒布远不能与欧洲稠密的奥瑞纳文化艺术区相提并论。
除芒戈湖外,更新世萨胡尔耐久性象征证据极其罕见——在非洲与欧洲同期正上演丰富的象征性爆发之时,这种沉寂尤为醒目。
2 石器序列:从石核-石片主导到延迟出现的细石器传统#
早期澳大利亚人在数万年间始终坚持模式 1–3的工具组合,直到中—晚全新世才接受细石器与背缘刀片技术——比其他所有已有人类定居的大陆晚了五千到一万年。
2.1 模式 1–3 的基线(≈ 65 000 – 10 000 BP)#
- Madjedbebe、Riwi 以及数十处露天遗址的石器组合以简单、未修理的石片、盘状石核和被敲击得“马蹄形”的石核为主;准备石核(类似勒瓦娄瓦)减型零星出现,且具有明显的区域斑块性。
- 阿舍利手斧(模式 2)——在非洲与欧亚 170 万年至 10 万年前几乎无处不在——在萨胡尔地层中完全缺失;要么殖民者从未使用,要么在抵达后立即放弃。
含义: 在最初的四万年里,澳大利亚的物质记录完全可以被误认为是东非某处旧石器早期/中期采石场的晚期遗存。
2.2 缺席的刀片革命(40 000 – 10 000 BP)#
当欧洲人开启奥瑞纳文化(Aurignacian)刀片石核热潮(约 4.3 万年前),并伴随雕刻器、端刮器与骨器 6 时,萨胡尔在全新世之前完全没有棱柱状刀片工业。
即便是孤立的“伪刀片”,也只是机会性敲击的产物,而非源自正式设计的石核。
| 区域 | 刀片石核出现时间 | 文化组合 |
|---|---|---|
| 欧洲 | 43 kya(奥瑞纳文化) | 长刀片、骨针、饰物 |
| 黎凡特 | 49 kya(Ahmarian) | 细长小刀片、贝壳珠 |
| 非洲 | ≥ 50 kya(Howiesons Poort) | 背缘新月形细石器、刻划 |
| 澳大利亚 | ≤ 5 kya 之前无 | 石核-石片技术持续不变 |
2.3 磨制刃斧:早期的异类,而非技术革命#
来自金伯利的一件磨制刃斧残片年代为 48 – 44 kya,是目前世界上最早的磨制石斧 7。
然而,磨制斧在约 8 kya 之后才在雨林与河流区域大量出现,在此之前一直是罕见的奇物——更像是功能性生态位的局部采用,而非全大陆范围的技术飞跃。
2.4 小型工具传统的到来(≤ 5 000 BP)#
大陆范围向背缘细石器——即作为矛镞或切割嵌片使用的微小几何石片——的转变,界定了澳大利亚的小型工具传统(Small-Tool Tradition):
| 阶段 | 诊断性器形 | 典型年代 | 背景 |
|---|---|---|---|
| 早期背缘尖状器 | Bondi 型新月形器 | 10 – 8 kya(分布零散) | 澳大利亚东南沿海 |
| 经典细石器 | 几何弧段、不等边三角形 | 6 – 3 kya | 全国范围扩散,作为狩猎镞片 |
| 晚全新世繁盛 | 微型背缘刀片、tula 斧 | < 2 kya | 常与人口增长和土地利用强化相关 |
对超过 600 处细石器组合的测年显示,全大陆范围的显著上升仅在 5 kya 之后 8。
相比之下,非洲的细石器工业约在 25 kya 即已出现 9,而欧洲的 Azilian/Swiderian 细石器在 12 kya 即已繁盛。
2.5 全球背景:澳大利亚持续的技术滞后#
| 创新 | 非洲 | 欧洲 | 亚洲 | 美洲 | 澳大利亚 |
|---|---|---|---|---|---|
| 刀片石核技术 | ≥ 50 kya | 43 kya | 40 kya | 13 kya(Clovis) | < 5 kya 之前缺失 |
| 复合柄装细石器 | 25 kya | 12 kya | 20 kya | 10 kya | 5 kya |
| 陶器 | 18 kya(中国) | 8 kya | 18 kya | 7 kya | 非本土发明 |
| 弓箭 | 64 kya?(Sibudu) | 19 kya | 40 kya? | 9 kya | 从未采用 |
结论: 澳大利亚石器史是一部保守主义的长篇叙事,仅在晚全新世出现一阵短暂的繁忙——等于绕开所谓“旧石器晚期革命”长达 4 万年。
3 象征表达与艺术证据:从零星珠饰到晚期岩画繁荣#
在大部分更新世时期,澳大利亚耐久性象征记录极其稀薄。当欧亚大陆在 4 万年前已遍布珠饰、雕像与洞穴壁画时,萨胡尔直到深入全新世才出现零星的火花。
3.1 便携艺术与个人饰物:罕见、局地、风格各异#
| 发现 | 遗址与年代 | 材料与形式 | 背景与说明 |
|---|---|---|---|
| 锥形贝壳珠 | Mandu Mandu 溪,西澳 — 32 kya | 22 枚穿孔 Conus 贝壳 | 萨胡尔最早的饰物;仅见于此遗址 10 |
| 骨珠与刻划大袋鼠骨 | Devil’s Lair,西澳 — 33 kya → 19 kya | 微小抛光骨件;一枚钻孔沙袋鼠趾骨 | 在 3 万年占用史中仅一层地层 11,在全球时间框架中仍属偏晚 12 |
| 纤细袋獾牙珠 | 塔斯马尼亚多处洞穴 — < 19 kya | 穿孔食肉兽牙齿 | 极其稀少;塔斯马尼亚后来完全失去制珠传统 12 |
| 袋鼠门齿项链 | Kow Swamp,维州 — 12 kya | 327 枚门齿以树脂黏合 | 首个规模可观的随葬饰物组合,但在全球时间上仍属偏晚 13 |
模式: 在 5 万年间仅有四处零散地点——没有持续的饰物传统,没有跨区域风格,其样本量甚至被欧洲单一一处奥瑞纳遗址所轻易超越。
3.2 岩画:延迟且分布不均的记录#
- 最早可靠图像: 阿纳姆地 Nawarla Gabarnmang 遗址一块坠落顶板上的木炭之字形图案,年代约为 28 kya 14,图像为抽象且孤立。
- Gwion Gwion(Bradshaw)人物: 泥蜂巢放射性碳测年将多幅绘画限定在 17–12 kya 之间,但 23 个蜂巢样本中大多数集中在 ≤ 13 kya,仅一例超过 16 kya 15 16 16。即便如此,这些图像仍比欧洲肖维洞狮子晚 4–5 千年。
- 全新世爆发:
| 时期 | 可靠岩画产出 | 全球对比 |
|---|---|---|
| ≥ 40 kya | 无(存在可能但未证实) | 欧洲:肖维洞(37 kya);印尼:苏拉威西疣猪(45.5 kya) |
| 30 – 20 kya | 单一木炭图案(Nawarla) | 欧洲:Abri Castanet 珠饰、维纳斯雕像 |
| 20 – 10 kya | 零散 Gwion 画面,少量手印 | 非洲:Apollo 11 石板(26 kya);欧洲:拉斯科(17 kya) |
| < 10 kya | 大量、区域风格鲜明的岩画;赭石采石场活动增强 | 美洲:Serra da Capivara(12–9 kya);近东:纳图夫文化艺术 |
3.3 礼仪埋葬与色素使用:漫长沉寂与短暂高峰#
- 芒戈湖 III(42 kya):尸体上撒布红赭石——为大陆上最早的礼仪性色素使用,但无随葬品。
- 随后出现 约 3 万年的沉寂;带个人饰物的埋葬(如 Kow Swamp 头饰)仅在 12 kya 之后才出现。
- 真正饰物丰富的墓地(贝壳腰带、牙齿项链、装饰骨镞)集中在 ≤ 4 kya,与细石器激增和岩画繁荣同步。
3.4 象征性滞后为何重要#
即便采用保守估计,欧亚象征性繁荣与萨胡尔出现任何可比现象之间也存在至少 2.5 万年的延迟。埋藏学偏差无法抹去从未存在的珠饰或吊坠,也无法隐藏从未被绘制的洞穴。澳大利亚因此成为对任何**全球同步“人类革命”**模型最有力的经验性反驳。
4 生计方式、社会组织与“石器时代”技术的顽固持续#
从最初登陆到欧洲人接触之前,澳大利亚原住民始终保持游猎或半游猎采集者的生活方式——而在其他地区,这种方式在中全新世之前已大体被农业、畜牧或冶金所取代。他们对生态的掌控无可否认,却几乎没有产生本土驯化物种、陶器或金属。
4.1 使用“火棒农耕”的采猎者#
- 广谱饮食: 袋鼠、沙袋鼠、鸸鹋、爬行动物、鱼类、贝类、种子、薯蓣、果实、花蜜。
- 火棒农耕: 季节性、低温燃烧,用以驱赶猎物并营造镶嵌状草地;定量研究证实火的使用是一种有意的生产力策略,而非随机纵火 19 20。
- 水域资源强化利用: Budj Bim 鳗鱼陷阱复合体(维州 Gunditjmara 领地)显示,到 6 600 BP 已存在系统化水产养殖——包括石坝、引水渠与熏制设施 21 22 21 22。然而,Budj Bim 的复杂性始终是局地例外,并未引发全大陆向定居化的转变。
4.2 巨型动物灭绝:过度捕猎还是干旱化?#
巨型有袋类(Diprotodon、短脸袋鼠等)在约 40 kya 消失。最新综合研究认为,气候不稳定而非人类“闪电战”是主要驱动因素——巨型动物与人类共存了数千年 23。无论如何,它们的消失并未引发技术飞跃;工具组合保持不变。
4.3 极少的驯化:唯一的“家养”——野狗#
| 潜在驯化对象 | 在萨胡尔的结局 | 4 kya 时的全球类比 |
|---|---|---|
| 作物植物 | 无驯化;仅采集野生资源 | 小麦(西南亚)、粟(中国)、玉米(中美洲) |
| 畜养动物 | 无 | 绵羊/山羊(西南亚)、牛(非洲/印度) |
| 野狗(dingo) | 3.5 kya 抵达,可能经由亚洲商旅;被收养为狩猎伙伴 24 25 | 狗在全球范围 ≥ 15 kya 即已被驯化 |
4.4 从未采用(或采用极晚且局地化)的技术#
| 技术 | 非洲 | 欧亚 | 美洲 | 澳大利亚 |
|---|---|---|---|---|
| 陶器 | 10 kya(尼罗河) | 18 kya(中国、日本) | 7 kya(美国东南部、亚马孙) | 缺失,仅有 约 3 kya 的蜥蜴岛陶片,源自巴布亚接触 26 |
| 弓箭 | ≥ 64 kya?(Sibudu) | 40 kya | 9 kya | 从未采用 |
| 冶金 | 7 kya(中东铜) | 5 kya(青铜) | 3 kya(安第斯) | 从未出现 |
| 车轮/帆船 | 5 kya | 6 kya | 零星 | 从未出现 |
即便是磨制刃斧,虽然在金伯利(约 49 kya)为世界最早,却在晚全新世之前一直局地且罕见(见第 2.3 节)。
4.5 塔斯马尼亚:文化退化的自然实验#
在巴斯海峡被淹没(约 12 kya)之后,约 5 000 名塔斯马尼亚人成为地球上最孤立的人群。在随后的 8 000 年中,他们:
Rhys Jones 将此称为**“塔斯马尼亚悖论”——在低人口与脆弱知识网络条件下发生的文化丧失,而非认知能力不足。塔斯马尼亚鲜明地展示了在极端隔离中创新可以逆转**。
5 骨骼形态、晚全新世语言扩散,以及澳大利亚对智人悖论的启示#
澳大利亚的体质人类学与历史语言学故事进一步强化了其作为 Renfrew 悖论最清晰、时间跨度最长的测试案例的地位:现代大脑,却有古老的结果。
5.1 纤细的开端与健壮的“弯路”#
| 化石群 | 年代范围 | 颅骨特征 | 解释 |
|---|---|---|---|
| 芒戈湖(LM1 & LM3) | 45 – 40 kya | 颅骨壁薄、前额平缓弯曲、眉脊不显著 | 早期萨胡尔定居者在解剖学上完全现代且纤细 29 |
| Willandra 湖群 H50 | 25 – 22 kya | 面部宽阔、眉脊厚重 | 区域性健壮化的起点 |
| Kow Swamp(KS1-KS7) | 13 – 9 kya | 眉脊巨大、额骨后倾、骨壁厚 | 起初被宣称为“古老”直立人残存;后续股骨多变量研究表明其完全处于智人变异范围内 30 |
| Cohuna 与 Nacurrie | 8 – 5 kya | 与 Kow Swamp 相似 | 部分个体显示人工颅骨变形痕迹 31 |
关键洞见: 健壮颅骨晚于纤细颅骨——与直觉预期相反。如今普遍认为,这一健壮化群体反映的是局地微进化轨迹(小规模奠基群体、遗传漂变)以及部分颅骨缠绑,而非古人类谱系的残存。
5.2 人工颅骨变形:文化伪装成“古老形态”#
- 对 Kow Swamp 1 与 5 号颅骨的几何形态测量显示,其形态与巴布亚新几内亚及前哥伦布时期秘鲁已知的变形颅骨高度吻合 31 31。
- 民族志记录表明,部分 Murray-Darling 流域群体在 19 世纪仍在实践颅骨变形。
- 一旦将变形因素纳入考量,所谓**“古老”模式即告消失**——不再有任何可信证据支持前智人古人类在晚期存续。
5.3 原始澳大利亚语脉冲(~6 000 BP)#
近期由 Harvey 与 Mailhammer(2023)开展的历史语言学研究重建出一种在 约 6 kya 时于澳大利亚北端(Top End)使用的原始澳大利亚语(Proto-Australian),其后扩散至大陆 90% 的地区 32。
| 通常驱动大陆尺度语言扩散的因素 | 澳大利亚全新世的现实 |
|---|---|
| 农民的人口扩张(如班图语、印欧语) | 无农业;采猎经济持续 |
| 军事优势(如草原战车精英) | 平等主义小群体;无战马、无冶金 |
| 制度化宗教或文字 | 口述“梦幻时光(Dreaming)”传统;无文字 |
谜题: 一种语言宏族在缺乏常见经济或技术杠杆的情况下完成扩散。这与背缘细石器和岩画的晚期但快速采用相呼应:即便在纯采猎者景观中,社会网络效应也可能在初次定居后很久才被触发。
5.4 综合:澳大利亚的“慢燃式”现代性#
- 生物 vs. 文化: 早期萨胡尔颅骨在解剖学上完全现代;健壮颅骨是后期且具文化成分的现象,而非古人类残存。
- 创新滞后: 旧石器晚期现代性的每一项标志——刀片、珠饰、雕像——在澳大利亚均比其在旧大陆的首次出现晚数千至数万年。
- 人口阈值: 语言与器物的“晚期绽放”(约 6–4 kya)与人口上升和更密集的交换网络相吻合,而非任何新的生物学能力。
- 在局地层面解决悖论: 具备现代行为能力 ≠ 必然表现出现代行为。在萨胡尔,是环境与社会情境——低人口密度、隔离、生态稳定——在关键阈值到来之前压制了这种能力的外显。
因此,澳大利亚削弱了任何将“人类革命”归因于约 5 万年前单一突变或神经重组的模型。所谓革命,在其真正发生之处,是或然的、累积的、且可逆的。
常见问题(FAQ)#
Q1. 早期横渡海洋抵达萨胡尔难道不是充分的“现代心智”证据吗?
A. 不是。小群体基于简单技术与社会学习进行机会式跨海是可能的。澳大利亚记录显示,在登陆后仍有数万年的模式 1–3 石器;殖民行为 ≠ 自动拥有旧石器晚期的完整认知组合。
Q2. 支持澳大利亚象征性滞后的最有力证据是什么?
A. 在大部分更新世时期几乎缺乏耐久性艺术/饰物,细石器/背缘刀片的采用偏晚,以及中/晚全新世才出现的岩画繁荣——这些都比欧亚对应现象晚了数千年。
Q3. 芒戈湖赭石在这一叙事中如何定位?
A. 芒戈湖显示约 4.2 万年前即有早期礼仪性色素使用,但更像一簇孤立的余烬而非持续的火焰;它并未推翻象征性表达整体延迟且密度低的宏观格局。
Q4. 塔斯马尼亚对智人悖论有何重要性?
A. 在约 12 kya 被隔离后,塔斯马尼亚人失去了骨器与有鳞鱼资源,展示了在极端小人口条件下的文化丧失。能力仍在;累积文化却萎缩了。
Q5. 是否可能是埋藏学过程掩盖了澳大利亚早期象征行为?
A. 部分是——有机媒介会腐烂。但即便是可保存的替代指标(珠饰、刻划、雕像)也远少于非洲/欧洲。单靠保存偏差无法解释持续的技术滞后。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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