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 Atonement 一词最初为 at onement，意为“处于合一状态；和解”（约1513年）。
- 形态结构 = at（古英语介词）+ one（原始印欧语 *óynos）+ -ment（法语动词派生名词后缀）。
- “基督的和解之工”这一神学含义在丁道尔1526年新约译本之后逐渐定型。
- 这一新词的造出，展示了早期现代英语如何吞并本族词根与法语词缀来填补词汇空缺。
- 在民间词源学之下，隐藏着一幅英语仍在自我“引导启动”、迈向成熟文学媒介的历史切片。
关于这一新词如何在神学上挤掉拉丁语、希腊语和希伯来语传统术语的故事，参见配套研究 “From Reconciliatio to Atonement”。
从短语到词汇单位：At onement → atonement#
最早的文献见证是一份王室书记处的请愿书（1513年），其中请求“they myght come to at onement（他们能够达成 at onement）”。
此处 at one 意为“处于和谐状态”，而 ‑ment（经由英法语 ‑ement）则将整个结构名词化。[^1]
到1530年，缺乏现成英语神学术语的威廉·丁道尔，在其《五经》译本中将该短语焊接成一个整体 atonement：“to make an atonement for the soul（为灵魂成就 atonement）”。
印刷术固定了拼写，讲坛固定了语义。
形态学深度剖析#
| 组成部分 | 来源 | 原始含义 | 说明 |
|---|---|---|---|
| at | 古英语 æt | “在……附近，朝向” | 同源词：哥特语 at、古诺尔斯语 at |
| one | 古英语 ān ← 原始印欧语 óynos | “单一的、统一的” | 这一原始数词词根在拉丁语 unus 中再现 |
| -ment | 古法语 -ment ← 拉丁语 -mentum | “行为／结果” | 如 government, fulfilment 等词中的后缀 |
因此，“at one ment”的纵深，等于整个印欧语系家谱再加上一枚诺曼式后缀的嫁接。
英语为何需要这一混合造词#
中古英语仍缺乏一个紧凑的术语来表达罪后之再和解。
拉丁语 reconciliatio 显得过于经院化；peacemaking 又过于宽泛。
这一混合词 atonement 简短、外观日耳曼化、神学含量高——非常适合用于宗教改革时期重视“朴素”言辞的本国语圣经。
语义简史时间线#
- 1513‑1525（社会／法律） – “账目或争端的解决、和解”。
- 1526‑1611（圣经） – 丁道尔与《钦定版圣经》巩固了其祭祀含义。
- 1650‑1800（教义） – 加尔文主义者就“有限赎罪”与“普世赎罪”展开争论；该词获得了带大写 A 的神秘色彩。
- 19‑20 世纪（引申） – “He made atonement with his past（他与自己的过去达成了 atonement）”一类用法拓宽了语义；“at‑one‑ment”的民间回构在讲道中流行。
常见问题#
Q1. “at-one-ment” 是民间词源吗？
A. 不是——那正是其字面上的历史形式，只是空格后来闭合了。该词从未以整体形式从法语或拉丁语中借入。
Q2. -ment 一定来自法语吗？
A. 在英语中几乎总是如此。该后缀随诺曼人一同进入英语，并很容易与本族动词（如 bewilder-ment）、短语，甚至在极少数情况下与“介词 + 名词”复合体如 at one 融合。
Q3. 早期古英语中是否有表达同一概念的词？
A. Ārīsan 与 sib 可涵盖和平／亲族和解的含义，但没有任何一个词能捕捉宗教改革译经所需的那种法律—神学复合意义。
脚注#
参考文献#
-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 Online. “Atonement.” Accessed 1 Aug 2025.
- Tyndale, W. The New Testament, Worms 1526; ed. Daniell, D., Yale UP, 1995.
- Lass, R. History of English Lexicology. Cambridge UP, 2022.
- Skeat, W. W. Etymological Dictio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 Clarendon, 1910.
- Durkin, P. “The Impact of French on English Word-Formation.” Transactions of the Philological Society 120 (2023): 145-181.
- McGrath, A. Iustitia Dei: A History of the Christian Doctrine of Justification. Cambridge UP, 2021.
- Hoad, T. F. English Word-Formation in the Early Modern Period. Routledge,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