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lombos洞穴的赭石和珠子（南非） – 雕刻的赭石块和贝壳珠子，75–80千年前，是智人最早的象征性文物之一。
  • 其他早期符号： 雕刻的鸵鸟蛋壳容器（Diepkloof，南非，约60千年前），雕刻的骨锥和可能的颜料"蜡笔"（各种中石器时代遗址），以及赭石颜料的广泛使用（例如，南非Pinnacle Point，约164千年前的赭石加工证据，可能用于象征性或化妆用途）。

争论和解释： 象征性思维的能力——通常被视为现代人类行为的标志——在古人类学中备受争议。上述证据促使人们重新评估尼安德特人甚至直立人。许多研究人员现在认为，尼安德特人在这方面与早期现代人类在认知上是无法区分的。穿孔的贝壳和可能的洞穴艺术表明象征文化的独立发明，而不是单纯从现代人类借用。如果是这样，象征主义的根源可能在于我们共同的祖先约50万年前，这意味着艺术和记号的心理能力在很久之前就潜伏着。其他人则敦促谨慎。尼安德特人洞穴艺术的怀疑者指出，洞穴矿物的年代测定给出了一个最小年龄，但将艺术归于尼安德特人或解剖学上的现代人类（AMH）需要确定AMH不存在——虽然64千年前是AMH在欧洲广泛存在之前，但有些人主张AMH更早存在，或者年代测定可能反映了一个更古老的矿物层，而不是艺术本身。还有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什么算作"艺术"或象征性使用？例如，Trinil贝壳雕刻——它真的是有目的的艺术，还是没有意义的涂鸦？即使是其发现者也承认他们"对其意义或目的一无所知"。在缺乏背景的情况下，我们无法知道一个直立人是出于无聊还是仪式而刮擦贝壳。同样，赭石块可能被用作实用的身体伪装或鞣制皮革的颜料，而不是象征性的身体涂料——功能性与象征性使用存在争议。然而，大多数观点认为，到约10万年前（甚至可能更早），古人类已经在非实用、象征性的方式中一致使用材料：佩戴饰物，创造抽象作品，并参与不直接帮助生存的艺术行为。世界上已知最古老的个人饰物来自西班牙的尼安德特人背景（约115千年前），这一事实尤其引人注目——它挑战了"人类革命"在约50千年前突然发生的旧观念。相反，象征性工具的出现似乎是渐进的，不同的人属谱系在数十万年间实现了关键的里程碑，并且关于谁在何时创新的争论仍在继续。

其他复合和多部件工具（鱼叉、投矛器等）#

早期人类还开发了多种其他复杂工具，涉及多个组件或机械原理，超出了上述类别。两个值得注意的类别是复杂的狩猎武器如鱼叉和投矛器，以及高级工具包涉及微石器和粘合剂。

鱼叉和捕鱼工具： 到中石器时代晚期，人类已经制作出复杂的捕鱼武器。一个显著的发现来自刚果民主共和国的Katanda（Semliki河），在那里发掘出几枚带倒钩的骨鱼叉尖，其层位约为90,000年前。这些尖头由动物骨头雕刻而成，沿着杆身有多个倒钩，并有一个插座底座，设计用于撞击时脱落——这是一个复杂的、专门设计用于捕捉大型鱼类的设计。确实，在旁边发现了巨大的鲶鱼化石，表明这些鱼叉用于捕捉5英尺（约1.5米）、约68公斤的鲶鱼，生活在古代非洲湖泊中。Katanda鱼叉通常被引用为早期现代人类具有复杂生存策略能力的证据，因为它们不仅意味着制工具技能，还意味着计划团体捕鱼探险和对季节性水生资源的了解。在欧亚大陆，鱼叉出现得较晚（例如，上旧石器时代的马格德林文化，约15千年前，留下了许多用于捕鱼和狩猎水鸟的带倒钩鹿角鱼叉），但非洲的例子显示了更早的起源。另一个相关的发明是鱼钩：虽然不如鱼叉早，但已知最古老的钩子（由贝壳制成）来自东帝汶约16–23千年前和日本冲绳约23千年前，说明晚更新世人类独立发明了多部件捕鱼工具（钩+线）。

投矛器（Atlatls）： 投矛器是一种手持发射装置，可以延长手臂，使矛或飞镖以更大的力量和距离投掷。它通常由一个带钩端的刚性杆组成，用于连接轻型矛（飞镖）。这是真正的复合工具：必须制作投矛器和匹配的飞镖，通常还会添加配重或配件。投矛器的考古证据很棘手，因为它们通常是木制或骨制的，形态简单。最早的直接证据来自欧洲上旧石器时代。在法国的Solutrean遗址，约18–20千年前，发现了雕刻的投矛器钩或手柄，特别是在马格德林时期（约15千年前），发现了装饰性的投矛器（通常用鹿角雕刻成动物形象）。然而，间接证据表明投矛器可能更早存在。如前所述，非洲约70千年前出现的小石尖可能意味着机械推进的飞镖。在澳大利亚，一些研究人员认为某些约40千年前的石尖是投矛器飞镖而非箭，因为弓可能直到后来才被使用。对Le Placard（法国）石器的最近研究提出，其中一些是约17千年前的投矛器飞镖，将欧洲的使用时间推前了几千年。总体而言，尽管时间线模糊，但很可能智人在晚更新世（可能约30–20千年前全球范围内）开发了投矛器，使猎人在射程上具有很大优势。这与Curtis Marean的"二步"投射革命假说一致：首先是石尖矛，然后是投矛器或弓以延长射程。投矛器技术，如弓，被完全归功于现代人类——没有证据表明尼安德特人使用过它。事实上，20千年后在上旧石器时代欧洲（存在数十件文物甚至洞穴艺术描绘）投矛器的普及被认为是冰河时代末期更有效的大型猎物狩猎的一个因素。

微石器复合工具： 另一类复杂工具是通过将多个小型锋利的薄片（微石器）装柄形成边缘或锯齿状武器。这一创新在约70千年前的非洲（Howieson’s Poort工业）出现，后来在全球范围内出现。例如，背刃段被并排装柄在槽中以创建切割工具（类似于原始锯或镰刀）或作为投射物上的倒钩。虽然不是单一意义上的"工具"，但这些复合安排显示出高级计划——制作标准化的小部件以配置成各种工具。一个著名的例子是南非边境洞穴的复合矛尖（约44千年前），其中多个小薄片用树脂粘在木杆上，形成一个致命的尖头。这种模块化设计预示着后来的技术工程方法。

粘合剂和粘合物： 支撑许多复合工具的是使用胶水和绑扎材料将部件连接在一起。粘合剂的发明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技术成就，有效地创造了一种新材料。已知最古老的粘合剂是桦树皮焦油，尼安德特人早在200,000年前就在欧洲制造。意大利Campitello采石场（约200千年前）和两个德国遗址（Königsaue约40千年前及可能更早）发现了带有工具印记的桦树焦油块。最初，生产桦树皮焦油似乎需要无氧蒸馏过程（挖掘粘土坑，加热树皮等），这被视为尼安德特人聪明才智的证据。一些最近的实验表明，简单的方法（在平坦的石头附近燃烧树皮）也可以产生焦油，引发了关于过程"复杂性"的争论。尽管如此，石器上的粘合剂存在是装柄的直接证据：尼安德特人至少在100–200千年前经常使用胶水安装矛尖和手柄。复合粘合剂（将焦油与蜂蜡或赭石混合）也在后来的石器时代智人背景中被识别，表明胶水配方的持续改进。掌握绑扎材料（植物纤维用于绳索，筋腱，皮带）将齐头并进，允许多部件陷阱、捕捉网或装柄石斧等物品牢固地绑在一起。

关键示例：

  • Katanda带倒钩鱼叉（刚果民主共和国） – 骨制鱼叉头，约90千年前，用于捕鱼的多倒钩尖头。
  • 带倒钩的骨尖（非洲） – 例如Blombos洞穴约73千年前（可能是矛或箭头的单件尖头，有些带有可能用于倒钩的侧槽）。
  • 最早的投矛器（欧洲） – 雕刻的鹿角投矛器钩，约20–17千年前，Solutrean和马格德林文化。
  • 投矛器配重（美洲） – 虽然较晚（美洲古文化约10千年前），显示了独立发展的增强投矛器设计。
  • 微石器复合刀片 – Howiesons Poort（南非，65–60千年前）及后来的全球上旧石器时代工业，显示多部件工具组装。
  • 桦树焦油粘合剂（意大利） – 燧石薄片上的胶水，约200千年前，最早的合成粘合剂。
  • 洞穴艺术中的复合工具 – 例如，撒哈拉岩画（约8千年前）显示装柄镰刀；欧洲洞穴画（约15千年前）描绘投矛器使用，反映了物质文化。

争论： 这些其他复杂工具经常引发关于创新与传播的争论。例如，骨制鱼叉是在非洲和后来在欧洲独立发明的，还是这个想法传播了？90千年前的非洲鱼叉如此之早，如果有任何影响，必须通过现代人类扩张在更晚的时候发生。最有可能的是，不同的环境刺激了独立的发明——在冰河时代欧洲捕鱼变得重要，只有在人类具备了从一般矛猎中获得的技能之后。投矛器的起源同样存在争议：物理证据在欧洲最为清晰，但上旧石器时代的欧洲人是发明了它，还是从其他地方带来的？由于澳大利亚土著文化在更近的时代拥有投矛器（尽管不清楚何时采用），并且在亚洲存在一些间接线索，一些人类学家提出投矛器可能被多次发明。另一个讨论点是投矛器飞镖和箭之间的界限——它们的石尖可以相似，因此在没有相关硬件的考古背景下区分投矛器与弓箭仍然具有挑战性。

最后，粘合剂的角色引发了关于认知复杂性的有趣争论。一些学者认为，桦树焦油的生产证明尼安德特人具有复杂的、多步骤的计划（一个认知要求高的任务）——几乎是聪明才智的心理化石。但当一种更简单的方法被证明可以获得焦油时，其他人认为这种知识可能是通过试错而不是广泛的前瞻性计划发现的。因此，虽然复合工具无疑表明了更高阶的技能，研究人员继续研究每个实例是否需要"现代"水平的认知，或者是否可以通过简单的迭代改进产生。无论如何，多部件工具技术的累积证据——从50万年前的手柄和胶水到数万年前的弓和鱼叉——描绘了一幅复杂性稳步增加的图景。这些创新突显了人属在应对生存挑战时的创造性问题解决能力，预示着完全现代人类将带来的技术丰富。

常见问题#

问：在考古学术语中，什么使工具“复杂”？ 答：复杂工具涉及多个组件（如装柄在木柄上的石斧头）、复杂的制造技术（如受控的粘合剂生产）或机械原理（如弓中的弹性能量存储）。它们超越了简单的石片或手持工具。

问：为什么澳大利亚的装柄斧头如此重要？ 答：46,000-49,000年前的澳大利亚斧头是世界上已知最古老的装柄斧头，比非洲和欧洲的类似工具早了数万年。这挑战了复杂技术总是首先起源于非洲或欧洲的假设。

问：尼安德特人真的制造了与现代人类相当的复杂工具吗？ 答：是的，尼安德特人制造了复杂的工具，包括桦树焦油粘合剂（200,000年前）、复合矛、火硬化木制工具，甚至可能是象征性文物。最近的证据表明，他们的认知能力比以前认为的更接近现代人类。

问：考古学家如何区分箭和矛尖？ 答：箭通常较小，较轻（小于2厘米），显示特定的高速冲击断裂，并且通常有装柄弓技术的残留物。矛尖较大，可能显示不同的磨损模式，并且在缺乏弓箭特有的小型标准化尖头的背景下发现。

问：粘合剂在早期工具技术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答：像桦树焦油这样的粘合剂对于装柄至关重要——将石尖连接到木柄或手柄上。这项技术由尼安德特人掌握于200,000年前，使得复合工具的创造比单独的手持工具更为有效。

参考文献#

  1. Langley, Michelle C., et al. “Aegypt Universität Leipzig Archaeological Evidence for Hafted Cutting Tools in Australia.” Journal of Archaeological Science 101 (2019): 12-28.

  2. Thieme, Hartmut. “Lower Palaeolithic hunting spears from Germany.” Nature 385 (1997): 807-810.

  3. Wilkins, Jayne, et al. “Evidence for Early Hafted Hunting Technology.” Science 338 (2012): 942-946.

  4. Backwell, Lucinda, et al. “Early hominid bone tools from Drimolen, South Africa.” Journal of Archaeological Science 35 (2008): 2880-2894.

  5. Wadley, Lyn. “Compound‐Adhesive Manufacture as a Behavioral Proxy for Complex Cognition in the Middle Stone Age.” Current Anthropology 51 (2010): S111-S119.

  6. Joordens, Josephine C.A., et al. “Homo erectus at Trinil on Java used shells for tool production and engraving.” Nature 518 (2015): 228-231.

  7. Zilhão, João, et al. “Symbolic use of marine shells and mineral pigments by Iberian Neandertals 115,000 years ago.” Science Advances 4 (2018): eaar5255.

  8. Barham, Lawrence, et al. “Evidence for the earliest structural use of wood at least 476,000 years ago.” Nature 622 (2023): 107-111.

  9. Villa, Paola, and Will Roebroeks. “Neandertal demise: an archaeological analysis of the modern human superiority complex.” PLOS ONE 9 (2014): e96424.

  10. Hardy, Bruce L., et al. “Direct evidence of Neanderthal fibre technology and its cognitive and behavioral implications.” Scientific Reports 10 (2020): 4889.